来源:不详 作者:不详 更新时间:2005-11-04 21:03:41
从赫茨菲尔德这些言论中,人们不难看出他与表现主义的渊源关系,更不难看出他与表现主义的区别。赫茨菲尔德像许多表现主义的左派力量一样,随着时代的进步而达到了一个新的思想境界,那种对资产阶级社会弊端的厌恶、叹息、愤懑、控诉和叛逆等模糊情绪,变成了追随工人阶级进行社会革命的信念。他在这里提出的任务,无疑对于后来的德国无产阶级文学运动具有超前意义,而他自己主持马立克出版社出版的那些“一马克红色小说”,便很好地实践了他自己提出的要求。到二十年代中期,即表现主义文艺运动走到尽头的时候,我们看到许多当年与表现主义文学运动有着这样或那样联系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已经像赫茨菲尔德一样,完成了向科学社会主义、向德国工人运动转变的过程,他们当中的约翰内斯·R·贝歇尔、鲁道尔夫·莱昂哈德、弗里德里希·沃尔夫、阿尔弗雷德·库莱拉、安娜·西格斯、埃里希·魏纳特等人,都成了德国无产阶级革命文学运动的核心力量。
三、卢卡契:《表现主义的兴衰》
A、《表现主义的兴衰》一文产生的直接原因
三十年代初期,曾经在奥地利、德国度过了十几年流亡生活的匈牙利革命家和理论家卢卡契于1933年在莫斯科的《文学评论》杂志第2期上发表了《表现主义的兴衰》,该文于1934年译成德文刊登在《国际文学》德文版第1期上。这篇长文对表现主义的评价,显然与前面提到的李卜克内西的意见大异其趣,而其对待表现主义这个文学现象的态度,却与赫特菲尔德和格罗斯那篇《艺术破烂》对待古代艺术作品的态度异曲同工,并在德国马克思主义理论界引起关注。卢卡契这篇论文中的主要论点,在后来的表现主义论争中,遭到德国哲学家恩斯特·布洛赫的驳斥。
《表现主义的兴衰》共分三个部分:一、论帝国主义时期德国知识分子的意识形态,二、表现主义与独立社会民主党的意识意志,三、表现主义的创作方法。从这篇论文的内容和倾向来看,德国法西斯主义攫取国家政权,魏玛共和国资产阶级民主制的垮台,德国无产阶级革命运动的失败,构成了这篇论文的历史背景。该文明显带有从意识形态角度总结革命失败和法西斯上台原因的性质。
卢卡契为什么选择表现主义这个课题呢?
我们知道,自从1919年库尔特·品图斯编选的表现主义诗集《人类的黎明》问世以来,到三十年代初期再也没有出版过比较有影响的表现主义诗集,特别是表现主义文学运动衰落以后,当年如雨后春笋般出现的各种表现主义杂志也纷纷倒闭,旧日的表现主义团体和中心也不复存在。在表现主义已经不成气候的情况下,当年表现主义文艺潮流的主将之一——赫尔瓦特·瓦尔登于1932年编辑出版了一本《表现主义诗歌》,他编的这部诗集以介绍早期表现主义诗歌为主,较多地介绍了他曾经主持过的《暴风》社成员的作品,对战争期间和战后表现主义诗歌的介绍,选材则相对有限。这部表现主义诗集,显然是促使卢卡契撰写这篇长文的直接原因。
那么他为什么要选择从意识形态角度评价表现主义呢?
这除了与他历来研究文学的方法有关之外,显然同他结合德国社会政治形势的发展,对德国知识分子问题的考察是分不开的。我们知道,随着1929年资本主义世界经济危机的发生和德国法西斯势力的日益崛起,在德国社会生活中也发生了一场所谓“文化危机”,当时自称为“脑力劳动者”的知识分子的社会处境急剧恶化,他们对自己的社会存在失掉了安全感,工程师、教师、医生、大学生、作家、艺术家等面对当前的社会机制,感到无能为力。这场危机以前所未见的规模震动了社会。1930年在德国一些主要新闻媒体,如马克思主义的《左曲线》、自由派的《日记》和保守派的《新观察》等,纷纷展开了对这场文化危机的讨论。由于参与讨论者的世界观与政治立场不同,对危机的表现形式和根源的认识也不尽相同,并从中引伸出不同的历史结论,有人认为它是社会经济状况决定的,有人认为是精神空虚的表现。不管怎么说,人们对这场文化危机的认识,带有尖锐的经济、社会和政治斗争的烙印,并且深刻反映了从1930年开始的公众舆论的分化。在这种情况下,讨论者必然要提出各种主张,以确定知识分子,其中包括作家、艺术家在社会上的地位,他们在现实政治斗争中应采取什么样的立场,发挥什么样的 作用。讨论之初,卢卡契正在莫斯科,他除参加苏联哲学问题讨论之外,正在针对自己的《历史与阶级意识》一书进行自我批评。1931年他来到德国,参加了《左曲线》的编辑工作,德国知识界这场讨论,一定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这两件事情,即他关于《历史与阶级意识》的自我批评和德国知识界关于文化危机的讨论,很可能是促使他从意识形态角度评价表现主义的直接动机。这两件事在他三十年代初已经开始酝酿写作的《理性的毁灭》中是有反映的,尤其是在关于德国非理性主义的批评中,既反映了他对《历史与阶级意识》批判的结果,也反映了他对德国知识分子问题的判断。而所有这些认识和判断,又都清楚地反映在他的《表现主义的兴衰》这篇论文里。
卢卡契在《对“历史与阶级意识”一书的自我批评》中有这样的话:“我在1930—1931年在苏联的逗留,特别是当时进行的哲学讨论才使我完全弄清了哲学问题。在德国共产党内的实际工作,在群众组织中反对社会法西斯和法西斯意识形态的直接思想斗争,更加强了我的这一信念,即在意识形态领域中,唯心主义的战线是法西斯反革命及其帮凶——社会法西斯主义分子的战线,对唯心主义的甚至是最微不足道的让步也意味着对无产阶级革命的危险。这样,我就不仅懂得了我在十二年前写的这本书的理论错误,而且也懂得了它的实际危险,并且在德国的群众运动中对这种唯心主义倾向以及任何其他的唯心倾向进行不屈不挠的斗争。”⑨我们从卢卡契许多重要哲学和文学评论著作中可以看出,他在批判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特别是批判唯心主义方面,的确做出了许多卓有成效的工作,为深入阐述马克思主义的革命理论,普及科学社会主义学说,做出了不容忽视的贡献。但同样不容忽视的是,他在这种批判中往往偏离现实阶级斗争的方向,否定一些不该否定的东西,从革命斗争策略角度来看,这种带有宗派主义色彩的极左倾向,往往对现实斗争产生不良影响,把本来应该在现实斗争中联合团结的力量,推到敌人营垒 里去。他在这里所说的“社会法西斯主义”,指的是德国社会民主党。这个概念来自1928年共产国际第六次大会的决议,源出于斯大林对社会民主党的批评。这个概念在策略上是错误的,它不利于联合、团结德国社会民主党广大工人群众同法西斯势力进行斗争。⑩1935年第七次共产国际大会上,由季米特洛夫带头纠正了这一错误概念。后来卢卡契承认,他运用这个概念是受斯大林主义压力的结果。我们不能说他的解释没有道理,但是我们看到,他在《表现主义的兴衰》这篇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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