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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民族主义必须向西方学习

来源:不详  作者:不详  更新时间:2005-11-19 13:42:46   

    顺便说一句,人类社会配偶的分配也反映了军事上的需要。人类社会配偶的分配很不同于其他的灵长类:人类社会中,虽然不是严格的一夫一妻制,但配偶分配是相对平均的。有严格实行一夫一妻制的文化,也有不那么严格的,但在任何一种文化中,人类社会的雌性配偶分配都要比灵长类中人科之外的动物平均得多。为什么,就是要合伙出去打架,或是打猎。由于要合伙去打架、打猎,往往要动员所有男性,如不给他分配配偶,你上的时候他就袖手旁观,这就要吃败仗了。当然,还有一个来源,是因为人类掌握了武器,使得争夺配偶的争斗特别血腥,会造成两败俱伤,这就会影响种群的繁衍。配偶的平均分配就说明了一定程度的 “民主”性。 

    有一本很不错的书,《古代民主与共和制度》,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历史研究所编的,从它给民主制找到的远古痕迹和来源看,很大部分都是军事民主。罗马也是很典型的。大家知道罗马的公民大会有四个,权力最大的叫森都利亚大会。森都利亚就是百人团的意思,也就是说,它原来是成年男性公民的军事集会。罗马实行的民主制,就是从军事会议来的。森都利亚大会留下的军事痕迹很多,如大会由吹号召集,会址设在城外,因为罗马的习俗是城区不准召集军队,参加者排列整齐,如同军队站队一般。 

    古希腊那时侯的军队很简单,大伙一呐喊,投票通过了就出去打。最早的民主制大概就是这么来的。我在前面说过,西方的军事传统是非常抹煞个性的,但个性、个人利益必须有地方找回来,否则哪有那么多傻子替你卖命?这找回来的地方就是民主制,就是每个参战的男性公民都有民主权利。民主制有一个很重要的效能,就是它能够把这个社区的人团结起来,同仇敌忾,没有民主制这一点是做不到的。据一些历史学家的分析,中国的早期也有军事民主制的痕迹。 

    现在有很多人说民主国家在军事上软弱,我觉得这是站不住脚的:罗马和美国的例子都是对此最为明确的反驳。罗马的强大勇武,主要是在其共和国时期,到了它的帝国时期,虽然也有一些亮点,但腐败到荒谬占据了主要部分,共和国时代留下的那么强大的底子,最后也衰亡了。爱德华?吉本在《罗马帝国衰亡史》中写道:“罗马疆域的扩张在共和国政府的统治时期,便已基本完成;那时主要依赖元老院的政策、执政官员的积极的好胜心和人民的勇武精神,罗马取得了大片土地,后来的罗马皇帝绝大部分都只不过是坐享其成而已。” 

    有的人说罗马不是民主制,是共和制。这里我稍微做一下名词辨析。我有篇文章,叫《民族生存竞争与民主制度》,就是谈的这些问题。当时就有人提出反驳,说我说的斯巴达、罗马等都不是民主制,而是共和制。其实,简单地讲,人类社会无非就三种制度:一种是一个人说了算,这叫君主制,或叫专制——按亚里士多德的话来讲,好的就叫君主制,坏的就叫专制;再一个是一群人说了算,但这群人不是大多数人,可以叫贵族制或寡头制,按亚里士多德的话来讲,好的就叫贵族制,坏的叫寡头制;三是多数人说了算,就是民主制,按亚里士多德的话来讲,好的叫共和制,坏的叫平民制(当然,这是粗的划分,细的划分就多了)。而孟德斯鸠的分法又有所不同:它的共和制里面包括后两种,即贵族制和民主制都包括。我看了一些中国学者的意思,他们把贵族制称为共和制,以与民主制区分,按他们的说法,斯巴达和罗马是共和制,而不是民主制。但是,如果这样定义共和制,就很容易跟现代的说法混淆,比如现在讲的“党内民主”。这种“党内民主”按亚里士多德的分法,好的就是贵族制,坏的就是寡头制了,它就不能叫民主制了,这词就不对了。可是我们习惯了这么称呼,凡是不是一个人说了算,有投票选举的,不 管这个投票的范围有多大,就叫民主制,要不“ 党内民主”是怎么出来的?所以,我认为按中国的约定俗成的说法,所有的非专制或君主制的制度,都叫民主制,这样也未尝不可。这就是我为什么在那篇文章中把这种形态都叫民主制的原因,这样说起来大家容易懂。有些人跟我没完没了地纠缠谁的书念得多。其实有些东西我并没有讲错。比如说斯巴达,我说它是民主制,他们说不对,斯巴达是寡头制(这些知识分子坚持用贬义词来给斯巴达定性,我看主要是厌恶斯巴达的尚武精神)。其实亚里士多德说斯巴达是混合制,就是它有君主制、贵族制、民主制三种成分。斯巴达有双王,故此有君主制成分;有元老院,故此有贵族制成分;又有公民大会,故此有民主制成分。其实双王根本没有真正的君王权力,亚里士多德也就是这么一归。真累,没办法,有些人就是要和你纠缠,你一点都不回答也不好。 

    让我们回到原来的话题上。选举领导人,对重大决策进行表决,这有利于凝聚一个社群,这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一个社区凝聚不起来,就不会有强大的战争效能。有人讲民族主义是一直和专制联系在一起,这是很奇怪的。我们都知道,现代民族主义的发源在法国。在这里举一个例子,法国和普鲁士作战,不是普法战争,是1792年的时候跟普鲁士的公爵布伦瑞克作战。当时法国军队被普鲁士人看成是乌合之众,而普鲁士军队当时被认为是欧洲最好的军队。当两个军队对垒的时候,布伦瑞克以为法国人在与普鲁士人面面相对时会转身逃命,没想到在普军进攻时,法国军队发出了一声雷霆般的呐喊:祖国万岁。布伦瑞克就说这仗不能打了,调头跑了。因为他知道这么大的军队,这么多的人能团结成这个样子,是不可战胜的。我想君主制国家的军队是喊不出这样的口号的,也许他们会喊“国王万岁”,可这就差远了。当时正是民主制动员了民众的力量——法国在革命时期进行的总动员,连妇女都动员了,这在欧洲君主制国家是做不到的。 

    罗马共和国非常的强大,在它所知道的天地当中是最强大的。除了汉尼拔的那次之外,真正让它难受的都不是外战,而是寡头的内战。罗马对付其他民族的时候,就是恺撒的劲头:我来了,我看到了,我征服了,没什么话可说。 

    罗马共和国贵族的权利肯定比贫民大,但贫民也有很多的权利,比如保民官的设置等。公共设施那么好,不就是为拍无产阶级的马屁吗?为什么要拍无产阶级的马屁,从细节上讲无产阶级的投票权和贵族的投票权是不完全对等的,但他毕竟有投票权。罗马有很多非常现代的权力制衡制度,如是同僚制、任期制等。很多官职都是两个人,互相之间有否决权,还有保民官与执政官互相之间的制约等。只有在特殊的战争时期,罗马面临重大威胁的时候,才任命独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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